男人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,再次提高声音:“大家伙儿说是不是?”
在一片附和的声音里,贺今行微微皱眉,直觉这人不怀好意。他脚下一个趔趄,扑向那男人,双手扑腾着似要带倒那男人,对方却下意识侧身一躲,只他自己摔到地上。
“大侄儿,摔着没?”黄主簿赶忙拉他起来。
贺今行同他对视一眼,爬起来,摔懵了似的愣愣摇头。
“没事儿吧?”中年男人狐疑地盯着他,黄主簿佝偻着赔笑,然后赶忙拉着“侄儿”走了。
周遭爆发一阵有气无力的哄笑,“还真是个傻的,注意着点儿,可别把命摔没咯!”
“反应很快,不像饥民。”走出一段距离,贺今行低声说,并不在意身后的讥讽。
黄主簿沉吟片刻,确定道:“是官府的人。”
两人走向排队的人少的那一边,他压着声音继续说:“出现百姓大规模、长时间聚集的事件时,官府派人混入其中,以把控流言风向,也不稀奇。只是这个人有些不大对。”
“他对百姓的态度很恶劣。”贺今行直言道,见有数名穿着制服的淮州府衙役提着篮子过来,便不再多说,排到队伍末尾。
很快,他俩便分别领到一枚漆了印记的竹签。
夏季的太阳毒辣,城门前毫无遮挡,又是人赶人,不多时便汗流浃背。黄主簿更是嗓子干得快要冒烟,形容萎顿得与真正的灾民无异。
非他刻意假装,连夜赶路,又八九个时辰不进水米,实在是难以为继。
巳时到,官府开始放粥。队伍缓慢移动了小半个时辰,终于轮到他们,贺今行看了一眼大缸,里面是稀粥,便对黄主簿说:“叔,您先吃吧。”
后者也不推却,把自己那枚竹签交给粥棚里的衙役,领到一碗稀粥。他走到一边,顾不得烫与不烫,赶忙捧着碗喝了一大口;米汤进肚,要被晒干的感觉才稍微下去些。他把剩下的半碗递给少年,“肚子饱不了,解渴还算不错。”
贺今行埋头看着碗里,看到自己模糊的头颅倒影。
他眨了眨浸汗的眼睛,仰头喝尽,将碗交还,便与黄主簿去排另一边的队伍。
这边的队伍要庞大许多,日轮移到天幕正中时,他才向粥棚递出竹签。
棚里的食缸也多了不少,衙役将竹签扔到身后的筐里,摆出两个碗,一碗舀了一大瓢,而后示意他赶紧端走。
他与黄主簿一人端了一碗,后者挖了一指碗里的糊状物,观察片刻,又尝了尝,说:“谷糠、麦麸、花生壳还有其他边角料混杂,这倒是能饱肚子。”mgonЪoΓ
“只能饱一时。”贺今行肃容道:“都是牲口吃的东西,人若是一直只吃这个,与吃观音土没有区别。”
黄主簿却飞快地看了看四周,向他摇头。
他抿了抿唇,埋头将这一碗麸糠吃完,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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