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便也没了顾忌,揭过了篇,道:“公子,你还没说寻我来有何事呢?”
见刘恕不答,我便自行开了口:“公子,我倒是有一事,想同你商议。”
“说罢。”
我挺直背坐端正,问道:“公子,你觉得我文书整理得如何?”
“尚可。”
我一面盘算,一面说道:“公子,各部呈送的文书,尚有许多可待改进之处。其一,缺乏严谨规范的模板。譬如,库官钟瑾行文太过简洁,多列数字,原因和事项陈述则稍欠,常常教人一头雾水;而储资官许安则恰好相反,文章溢美、辞藻华丽,往往教人摇头晃脑地读到最后,却发现陈报之事并无意义,全可自行决断;各部例行汇报之事,多有迹可循,因而针对各部职能,定制出专门的汇报文书模板,便可规避文书重点不明、交代不清的问题。”
刘恕起了兴致,鼓励道:“说下去。”
“其二,缺乏高效率的管理方法;现今各部文书皆以年月日为轴心收归主薄处,导致文书浩杂,追溯费力。公子想想,倘若需核查某一批粮草,大家吃都吃了,谁会清楚记得是那年那月那日发生的事?显然,以进、出、去向为轴心、年月日为辅管理粮部文书更为妥当,一目了然,且可考据。”
刘恕兴致更浓,催促道:“继续说。”
我卖了关子,趁火打劫,表明来意:“公子若觉我言之有理,何不雇我当秘书?”
刘恕眯了眸子,波澜不惊地道:“孤军中有秘书官、参事、参军、主薄、书吏、史吏,不缺秘书。”
刘恕身边确然不缺秘书职能的人,但据我观察,凡与批阅文书相关之事,他皆亲力亲为,从不假他手,只教我分类整理过文书。
原因不难揣测:他在晋国根基尚浅,身边秘书们多为贵族世家安插的人,还未培养出自己的心腹。为防这些人裙带勾连,在文书中动手脚,使得自己闭目塞听,甚至影响决策能力,这段空白期,他只得自己劳神费力。
我微微一笑,镇定自若地道:“我和他们不同,我没有立场帮任何人,也没有任何派系能够收买得动我。”
刘恕定定地看了我半晌,终有所松动,问道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我想也不想地道:“俸禄啊!”
刘恕挑了眉梢:“多少?”
我想了想,试探地道:“每月五两银子。”
刘恕立时显露出尖酸刻薄之相,偏头打量着我,挑剔地道:“你不值五两。”他竖起三根指头:“三两,半个子儿都不能再多了。”
三两亦在我预期之中,因而爽快地道:“好,三两就三两。不过,我还有一个条件。”
刘恕身子向后微仰,靠在软垫上:“说。”
我小心地道:“我只做秘书职责之内的事,不伺候公子饮食起居。”想了一想,又补充道:“最多加上打扫卫生。
请收藏:https://m.shuhui8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