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硝烟滚滚，扫过匆忙逃难的百姓，男女老少慌张惶恐。
最后落到顾瑾身上。
顾瑾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，但并不是真的不学无术。相反，他聪明得很，一看目前形式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也知道是谁背叛了他。
书房中，顾瑾面色麻木，手里举着个砚台，似摔未摔。副将问他是否知道叛徒是谁。
他当然知道。
军中机密，看过的只有他父亲和他自己，这两者是最不可能背叛沛城的人。但是进过书房的还有第三人，金叶儿。
他很喜欢的女人。
他以为的，天真的，甚至不会认字的女人。
顾瑾很快冷静下来，让所有人手出动去找金叶儿。当然，不是为了私情她肯定还知道些什么。而她手里有的东西，或许能成为翻盘的关键。
很快有下面人来报“将军，找到那花娘了”
顾瑾皱眉“这么快”按理来说，她已经混在流民里，打算逃去邻国，顾瑾本来对找到她都丝毫不抱希望。
“是”下面人也有点惊讶，“她没走。”
“没走”
“还在花楼里。全花楼就只剩下她一个人。”
顾瑾脸上一时说不出是吃惊还是什么。底下人问他要不要去把她押过来，顾瑾沉默许久“我自己去。”
如果说在这之前，章淼淼还在揣测，顾瑾对金叶儿是什么感情。
当他几乎是冲进花楼，和金叶儿对上视线的时候。
那一刻，似乎空气都凝固了。
顾瑾没有暴怒，甚至没有露出多余的感情，他只是目光沉沉看向金叶儿。
“裴衣。”
章淼淼忽然意识到，这才是金叶儿的名字。
她同时意识到，顾瑾一定是爱着裴衣的。
所以他的眼神才会这么复杂。所以他才叫了裴衣的名字。
“顾小将军。”
裴衣没有看顾瑾，也没有等他发问她知道顾瑾想问什么“你喜欢沛城么”
顾瑾声音沉沉“沛城是我出生长大的城。”
所以，当然喜欢。
“沛城也是你出身长大的城。”
他大步上前，抓住裴衣的手，但裴衣依然没有看他。他几乎有点低微地说“我不明白你想要黄金，想要任何什么，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裴衣沉默了很久。
她轻轻地开口，像讲故事一样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“我是在沛城的泥里长大的。”
“因为家里揭不开锅，父母把我卖给了戏班子。唱了几年，戏班子揭不开锅，又把我卖到了花楼。”
顾瑾张了下嘴，似乎想要说什么，但过了许久才成功开口“这不是理由。”
他当然知道裴衣出身不好，出身好的也不可能做花娘。但出身不好并不是卖国的理由。
裴衣没有再说话。
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开口，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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